清晨的露水还没散尽,浙江名中医馆的朱漆木门已经吱呀作响,穿着藏青色布衫的老人们提着保温杯陆续进门,他们熟门熟路地往二楼走——那里坐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女大夫,便是张理梅,这方飘着药香的小院,因她的存在,成了方圆百里百姓心里最踏实的“健康驿站”。
初见张理梅的人总被她身上的矛盾感吸引:七十岁的年纪,握笔开方时手稳如钟;说话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,可说起病症来又利落干脆,她的诊室里永远摆着三样宝贝:案头泛黄的《黄帝内经》,抽屉里按四季轮换的自拟膏方,还有墙角那株养了二十年的铁皮石斛。“中医讲究天人相应,连草木都知四时冷暖,治病哪能死搬书本?”她常笑着跟年轻学徒解释。
记得去年深秋有个咳嗽半月不止的年轻姑娘来找她,西医拍片显示肺部纹理增粗,抗生素换了三种仍不见好,张理梅搭过脉后,盯着对方眼下淡淡的青黑问:“最近是不是熬夜追剧到凌晨?”姑娘惊讶点头,这才道出玄机——原来夜间属阴,久视伤血,肺金本就畏火,加上贪凉饮冰奶茶,寒热交争才导致迁延不愈,她没急着开大方,反而教姑娘睡前用艾叶煮水泡脚,配合自制的川贝雪梨膏,三天后咳嗽竟奇迹般减轻了大半。
在浙江名中医馆的药房里,每味药材都经过张理梅亲手把关,她常说:“现在有些种植基地为求产量滥用农药,我们做中医的,得像护着自家孩子似的护着药材。”每年清明前后,她会亲自带团队去安徽亳州、河南焦作等地考察产地,有次发现某批当归切片过于规整,她当即要求退货:“机器切得太整齐,有效成分都流失在刀刃上了。”正是这份严苛,让馆里的代煎药总能比其他诊所多熬出半小时的浓汁。
午休时分的诊室最是热闹,张理梅会把脉枕换成软乎乎的棉垫子,专门接待行动不便的老人,有位患糖尿病足的老伯因为脚烂不能穿鞋,她就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对方脚踝听血管杂音,银针扎进涌泉穴的那一刻,老伯疼得直抽鼻子,却被她一句“酸胀才好,说明经络通了”逗得笑出了泪花,墙上挂着面绣着“杏林春暖”的锦旗,那是十年前被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心梗患者家属送来的,红底金线至今鲜亮如新。
暮春时节的雨水特别缠绵,这时节来看湿疹的孩子格外多,张理梅独创的“三黄洗剂”在这个时候派上大用场——黄柏清热燥湿,黄连解毒泻火,大黄活血逐瘀,三味药按特定比例煎成药浴液,既能止痒又不伤正气,有个襁褓中的婴儿全身长满红疹,西医建议激素药膏被家长拒绝后找到这里,张理梅调好药液温度,亲自示范如何用纱布蘸取擦拭,还叮嘱家长把孩子的指甲剪短以防抓破感染,一周后再来复诊时,小家伙粉嫩的小脸上已经冒出了几个小酒窝。
夕阳西下时,张理梅习惯在院中散步,紫藤架下的石桌上摆着刚泡好的九制黄精茶,这是她改良过的养生方,路过的年轻人好奇询问养生秘诀,她指着院角正在晾晒的陈皮笑道:“你看这橘子皮,新鲜时辛辣刺鼻,经过三年窖藏反而甘醇回香,做人做事也是这个道理,急不得躁不得。”这句话被前来采访的记者写进报道里,后来成了中医馆的宣传语。
如今走进浙江名中医馆,依然能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,那位每天清晨准时出现的退休教师,坚持让张理梅调理慢性支气管炎十年;开出租车的老王每逢换季必来抓预防感冒的玉屏风散;就连隔壁超市老板娘都在张理梅指导下学会了辨认真假阿胶的方法,在这个充斥着电子叫号声的时代,这里依然保留着最传统的望闻问切,挂号单上的墨迹未干,诊室里已飘起阵阵药香。
有人问张理梅何时退休享清福,她抚摸着陪伴自己半个世纪的铜制研钵说:“中医就像这研磨的过程,越磨越细,越陈越香,只要还有人相信草木的力量,我的诊台就不会冷清。”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,仿佛在应和这位老中医的话,而在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中,总有一盏温暖的灯为她留着,照亮那些寻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