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师傅，这黄狗皮真能入药？"二十年前跟着老药师打下手时，我第一次捧着张狗皮手直哆嗦，老师傅吧嗒着旱烟，用火钳烫了烫皮毛交界处，那股子焦香味至今忘不了："傻小子，《本草拾遗》里记着的，狗皮性温味甘，专治风湿痹痛。"
藏在深山里的千年秘方 在川西老药农嘴里，黄狗皮有个土名叫"金毛毡"，每逢腊月，总有人骑着摩托进山收狗皮，专挑成年黄狗，毛色要金黄发亮，摸上去油润不打卷，老人们说这皮子得趁着狗刚断气时剥，血气未散时用竹片撑开阴干，遇上梅雨天还得拿陈艾熏,不然容易生绿霉。
去年在康定认识位藏医，他掏出块泛黄的狗皮给我看："这是用青稞酒泡过的，专治牧场上的雪湿寒腿。"说着把皮子往火塘边一烤，顿时满屋子药香，他说这叫"以阳克阴",就像用烈酒驱寒气似的。
老辈人不愿外传的用法 邻村王瘸子年轻时在冰河里泡坏了腿，四十岁就拄拐，有年大雪封山，他硬是让儿子套着狗爬犁去县里抓药，回来时裹着张狗皮膏药，臭烘烘的贴了三个月，如今八十了还能蹲田埂抽烟，不过这方子讲究时辰，非得三伏天晒背,三九天热敷才灵。
药铺老周教我辨认好坏：手指弹狗皮要嘣嘣响，像敲鼓面似的算上乘；拿鼻子闻应该有股淡淡的腥香，若是刺鼻就是硫磺熏过的，他总把整张狗皮挂在药柜顶上，说这玩意儿吸潮,比石灰包还管用。
现代研究的意外发现 省城医学院前几年做过实验，发现狗皮油脂里有种特殊脂肪酸，能渗透进关节腔，有个教授还专门养了群黄狗做样本，不过后来被爱狗人士闹得停了项目，现在药店里卖的都是经过灭菌处理的"狗皮膏"，贴着电热毯似的发热,其实原理和辣椒贴差不多。
那些年我们错过的细节 真正懂行的中医开方时会叮嘱：属狗的不能用狗皮入药，就像不吃牛肉锅里的牛肉丸；孕妇闻到狗皮味要马上漱口，说是怕"冲了胎气"，有次见游医在集市卖"神皮膏"，摊位前排长队，仔细一瞧却是牛皮纸浸药水,骗的就是不懂行的老太太。
新时代的尴尬处境 现在村里年轻人都笑话老辈迷信，说狗皮治病不如扶他林，可每到清明时节，总有人偷偷摸摸来问："还有没有去年晒的狗皮？"其实大家心里明白，这玩意儿就像褪黑素，信则灵不信则不灵，去年药监局查获批假冒狗皮膏药，里面掺的竟是工业胶，这才让人想起老话"真药假不了，假药真不了"。
最后的手艺人 镇东头赵瞎子还在坚持手工熬狗皮胶，他那口铜锅底早被药渣糊成黑色，熬出来的胶块红亮透明，像琥珀似的，有次问他秘诀，他摸着凸出的眼珠子笑："得加三斤虎骨酒，不过那是解放前的配方咯！"现在他用枸杞汁代替，效果打个对折,但总归比西药片多吃着踏实。
后记：前些天收拾老宅，翻出张发黄的狗皮埋在桂花树下，父亲说这是当年给爷爷治哮喘用的，如今树根旁已经长出新的嫩芽，或许有些东西就像节气里的霜降，纵使科学无法解释，却依然在岁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