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老李家的中药铺成了街坊议论的焦点,听说他家熬药的砂锅里总沉甸甸地躺着几块金条,路过的大妈们都抻着脖子往里瞧:"这是要炼仙丹呢?"其实这事儿得从三个月前说起。
那天下着毛毛雨,中医药大学王教授抱着个紫檀木盒登门,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五块拇指大的金箔,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黄光。"老李,咱们试试古法'金气入药'?"王教授推了推眼镜,话音还没落地,正在称当归的学徒小周手一抖,戥子差点摔地上。
要说黄金入药可不是天方夜谭,翻遍《本草纲目》能瞅见"金屑"条目,李时珍写得明白:得纯金熔成薄片,研细末入丸散,老李家祖传的铜秤砣底下就压着块祖爷爷留下的金疙瘩,据说是当年给宫里娘娘治头风的药引,不过这些年没人敢用,毕竟金子值钱,谁舍得往药汤里撒?
王教授带来的转机源于现代科研,他实验室那台质谱仪可不留情面——当把黄金粉末和六耳苓、灵芝孢子粉混在一起,仪器屏幕上的活性成分曲线蹭地往上窜,更神奇的是那些金纳米粒子,在红外显微镜下活像无数小磁铁,把药材里的有效成分吸得团团转。"这就像给中药装了个GPS导航。"王教授比划着说。
老李起初也犯嘀咕,直到看见张阿婆的病例才真服气,这位吃了二十年哮喘药的老主顾,自从喝了含金箔的膏方,半夜咳醒的次数少了大半,玻璃罐里泡着的金线莲尤其显眼,那些缠着金丝的兰科植物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,活像长了星星的藤蔓。
不过别以为往凉茶里撒金粉就能包治百病,老李现在配药讲究"三才相合":药材要地道,火候要到位,金器要讲究,他专门托人打了套鎏金药杵,每次研磨三七时,杵头磕在青礞石臼上当当响,震得金粉雪花般落在药末里。"这声响也有讲究,得让金气震出来。"老李边说边演示,药臼边缘还留着几道细细的同心纹。
最热闹要数立秋那天的"开金灶",王教授搬来特制的石墨炉,温度计红线顶到800度,看着金条在蓝焰中融化成金灿灿的液体,小周握着檀木柄铜勺的手直冒汗,等金液冷凝成薄如蝉翼的金箔,老李赶紧剪成细碎的金鱼形状,这可是给陈老爷子治风湿的"游龙引"。
如今药铺柜台多了个水晶展柜,里面铺着层金沙,常有年轻人买来装在胶囊里当保健品,老李总要叮嘱一句:"这可不是巧克力金币,得配着黄芪水送服。"说着从抽屉摸出本泛黄的《雷公炮炙论》,指尖点着"金箔畏汞"的字样,"和西药混着吃当心变毒药"。
前些天来了个戴金链子的暴发户,非要买斤金箔泡酒,老李拎着铜壶往他杯里斟茶:"您这体格得像武松那般喝十八碗,不过喝完怕是要学虎爷当街打晃悠。"那人红着脸走了,留下句"故弄玄虚",老李也不恼,慢悠悠把茶梗拨到青花瓷碗边——懂行的人自然知道,真正的药金要经过七蒸七晒,哪是随便拿金器就能糊弄的?
暮色渐浓时,药铺檐角的铜铃被晚风拨响,王教授蹲在台阶上扒拉着金箔碎片,忽然抬头望向西边天际:"古人说'金气肃降',现在想来这金色的光线,和药材里的生物碱倒是挺能搭伙。"老李往烟斗里填着艾绒,火星明灭间应了声:"赶明儿该试试用金盏花酿药酒,那才叫金玉满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