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昨晚几点睡的?"同事小王顶着黑眼圈问我,我揉了揉太阳穴:"老样子,三点多才眯着。"这种对话在我们办公室已经重复了无数遍,直到半年前,我还靠着白色小药片才能勉强睡上四小时。
说起安眠药,我这一代人应该都不陌生,记得第一次去医院开艾司唑仑时,医生反复叮嘱"短期应急用",可谁能扛得住连续三个月凌晨两点盯着天花板数羊?那时候药盒越摞越高,早上起床像灌了铅,白天开会都能突然睡着,最可怕的是产生依赖后,药效越来越差,从半片到一片,后来甚至要掰着手指计算剩下的药量。
转机出现在去年冬天,我妈从老家寄来个包裹,里面装着十几个土黄色纸包,写着"酸枣仁""夜交藤""合欢花"这些陌生名字。"这是镇上老中医开的方子,说你肝火旺。"电话那头老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说实话,当时我根本没想过这些皱巴巴的草根树皮能有什么用,毕竟连某医院专家开的进口药都救不了我的失眠。
真正改变发生在第三周,按照医嘱每天用砂锅煎那些黑褐色的药汁,没想到某天突然发现不用看钟就能自然入睡了,现在回想起来,中药调理就像温水煮青蛙,不知不觉间把我的生物钟拨回了正轨,那个总在凌晨三点准时清醒的毛病,居然被一碗碗苦汤药给治住了。
不过别以为喝中药就是喝养生茶,第一口酸枣仁汤差点没把我呛晕,那种混合着草药腥气的苦涩,简直比黄连还难入口,更麻烦的是煎药过程,老中医千叮咛万嘱咐要用搪瓷锅,冷水浸泡两小时,文火慢熬半小时,稍微分心就容易糊锅,有次我在厨房边煎药边刷手机,等闻到焦味时,砂锅里的茯苓已经成了黑炭。
这半年陆陆续续试了好几个方子,春天容易心烦意乱时,老中医会加些玫瑰花、枸杞;压力大的时候换成甘麦大枣汤;最近梅雨季节湿气重,又在药包里添了苍术和厚朴,每次抓药都要凑齐七八种材料,少一味都不行,有次药店缺货临时换了产地,效果立马打折扣,这才懂行内人说的"道地药材"有多重要。
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吃中药,隔壁邻居王姐跟着我喝酸枣仁粥,结果半夜跑厕所三次——她体质偏寒,这个方子对她来说太凉了,老中医总说要辨证施治,同样失眠有人是肝郁,有人是心脾两虚,还有人是心肾不交,得像做数学题一样把症状套进体质里,相比之下,西药倒是简单粗暴,不管什么原因,一颗下去先让你睡着再说。
现在我的床头柜摆着两个药瓶:一个是应急用的佐匹克隆,另一个是装中药丸的青花瓷罐,上个月出差忘带药罐,在酒店用热水壶煮药,结果触发了烟雾报警器,惹得前台小哥抱着灭火器冲进房间,这段糗事后来成了老中医的反面教材,他总拿这个例子警告病人不要偷懒用金属容器煎药。
最近发现个有趣现象:以前靠安眠药入睡的朋友圈里,三个朋友开始跟我打听中药配方,那个总说"中药都是安慰剂"的技术宅,上周居然晒出了自己熬药的计时照片,看来被失眠折磨久了,大家都开始往祖辈的智慧里找答案。
要说最大变化,倒不是睡眠时长增加了多少,而是整个人的状态松快了,以前醒来像被闹钟砸懵的机器人,现在能自然醒到七点多,周末不用再靠咖啡撑过补觉时间,也不会因为断药而彻夜辗转,偶尔加班到深夜还是会心跳加速,但知道抽屉里有备选方案,心里就不那么慌了。
前几天整理药盒时数了数,过去一年居然喝了289副中药,砂锅里沉淀的药渣,记录着我和失眠抗争的日日夜夜,现在终于明白,那些黑乎乎的汤药不只是催眠剂,更像是慢慢修补身体裂缝的水泥,把被西药捅破的神经屏障一点点补回来。
如果你也在失眠漩涡里挣扎,或许可以试试这种"慢工出细活"的疗法,不过千万记住要找正规中医把脉,别像我当初那样自己乱配药,毕竟咱们调理的是五脏六腑,不是在做化学实验,对了,下次煎药记得开窗通风,我可不想你们也体验满屋子中草药味的"芳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