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老李啊，你这药柜里咋还摆着蝙蝠标本？"邻居王婶指着中药铺角落的物件，吓得后退两步，我笑着拿起放大镜："王婶您仔细瞅，这哪是蝙蝠，可是咱中医眼里的宝贝！"
这事儿还得从上个月说起,有天凌晨三点，我正给虫草分拣等级，手机突然叮咚一声，打开某宝客服对话框，位新疆顾客发来张糊里糊涂的照片："老板，昨天在戈壁滩捡的，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啥虫草？"照片里黑乎乎一团，活脱脱个小蝙蝠蜷着身子，我顿时哭笑不得，这分明是刚出土的鲜虫草，愣是被拍成了灵异事件。
要说这中药材里长得像蝙蝠的,头号选手非冬虫夏草莫属，不过它既不是虫也不是草，而是蝙蝠蛾幼虫和虫草菌的共生体，每年盛夏，青藏高原的雪线附近，虫草菌孢子精准"投喂"到蝙蝠蛾幼虫身上，真菌在虫子体内疯狂复制，把宿主吃成空壳，最后从头顶冒出紫红色"小草"，这过程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，却造就了每斤十几万的"软黄金"。
去年收药季,我跟着藏民扎西大叔上山采挖，海拔5000米的雪山垭口，风刮得脸生疼，扎西大叔突然蹲下，拨开碎石丛里的积雪："看！这是今年头茬！"手指下赫然躺着条棕黄色"小蝙蝠"，尾部还拖着弯曲的草茎，用藏刀轻轻一撬，虫体完整出土，在阳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。"这种品相能卖黄金价"，扎西大叔黝黑的脸上绽开笑容，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雪沫子。
市面上九成假虫草都是人工培育的蛹虫草冒充的,真正的冬虫夏草有个"三招辨真假"的诀窍：先看"眼睛"，正宗虫草眼圈明显；再摸质地，虫体酥脆易断；最后泡水，真虫草颜色金黄透亮，有次遇到个东北大哥，非说买的虫草泡完变浑浊是假货，我端起茶杯一看——好家伙，他直接拿开水怼进去，不浑才怪！
这"蝙蝠药"的吃法大有讲究，广东人爱拿它炖老鸭，上海人偏爱煮瘦肉汤，北京同仁堂的老师傅则建议研磨成粉，去年给位肺病老客户配药，特意选了那曲产的"头草"，虫体饱满得像要振翅飞走，客户连吃三个月，原本总咳嗽的儿子竟能一口气爬上香山了。
不过可别迷信所谓"超级虫草"，前年青海游时，导游使劲推销"野生头期草"，价格比黄金还贵三倍，我掰开虫体一看，断面整齐得像切菜，分明是人工种植的，后来跟当地药农聊天才知道，真正的野虫草采挖后断面自然粗糙，毕竟虫子挣扎过嘛。
最近直播带货兴起,看着主播们举着"西藏直邮"的招牌吆喝，我总忍不住想笑，真正的虫草采挖期就二十多天，哪来那么多库存？去年有个网红号称赔钱卖虫草，结果观众收到货全是亚香棒虫草——那东西有毒！所以说买虫草还得找靠谱老店，就像咱们胡同口开了三十年的"回春堂"。
写到这儿,窗外飘起细雪，我摩挲着抽屉里那根珍藏的"蝙蝠草"，想起当年阿爸临终前交代的话："虫草不是药，是大自然给的缘分。"这蜷缩着的小生命，承载着高原的日月精华，也见证着中医药千年的智慧，下次您要是在中药店里看见它，可别被它萌萌的"蝙蝠样"吓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