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师傅,我这脚痒得半夜都能把床单蹬破!"小刘攥着发白的脚趾头冲进诊所时,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酸臭味,看着他被抠得鲜血淋漓的脚缝,我叹了口气——这又是双被激素药膏毁了的脚,从医三十年,我见过太多像小刘这样的年轻人,明明祖宗留下那么多宝贝方子,偏偏要信那些打着"快速止痒"旗号的西药。
要说脚气这个磨人精,可算得上是现代人的通病,整天闷在皮鞋里开会的白领、爱穿运动鞋熬夜加班的程序员、还有那些三天两头泡吧的潮男潮女,十个里有八个逃不过这遭罪,西医说这是真菌感染,开点抗真菌药膏了事,可老祖宗早看透了,《黄帝内经》里说得明白:"诸湿肿满,皆属于脾",这脚丫子冒水泡泡、脱皮掉屑的毛病,根本就是体内湿热在作怪。
去年梅雨季,隔壁王婶拎着醋瓶子来找我:"小徐大夫,听说泡脚能治脚气?我家那口子泡得脚都皱成核桃了也没见好!"看着大妈满脸盆的白醋,我哭笑不得,市面上流传的偏方千千万,有人拿盐腌、有人用酒精烧,结果越治越糟的大有人在,其实真正管用的中药方子,讲究的是君臣佐使的搭配。
记得去年伏天,建筑工地的老张扛着半块砖进来,脚底板厚得像老树皮,他这二十年的老脚气,用过的达克宁能堆满半个抽屉,我给他开了个"三黄散":黄连15克、黄柏20克、大黄30克,让他每天煮水泡脚,刚开始老张嫌麻烦,后来发现泡完脚不再黏糊糊的,半个月下来,那些年久失修的脚缝居然开始长新肉,现在他逢人就说:"中药就是慢,但去根啊!"
说到经典药方,不得不提宋代《太平惠民和剂局方》里的"枯矾散",当年我在药王山采药时,跟着老师傅学过这个方子:煅枯矾30克、滑石60克、冰片5克,研成细末撒在患处,我们村李大姐用了三宿,脚底板就像褪了层壳似的,那些泛白的死皮整片脱落,不过这方子有个讲究,冰片千万不能多放,否则凉得骨头缝疼。
这些年我摸索出个懒人妙方,特别适合上班没空熬药的年轻人,去药店买些成品足光粉(主要成分是水杨酸),配上艾叶、花椒各15克,每晚热水泡脚二十分钟,上个月公司小陈试了这个法子,原本臭得能熏晕苍蝇的球鞋,现在凑近闻着还有股艾草香,关键是不用天天换药,一周泡个两三回就能管大半年。
有些老主顾总问我:"徐大夫,中药真能断根吗?"说实话,三分治七分养,去年治好的那个快递小哥,没过三个月又捂着脚回来了——原来他又穿回了那双捂脚的革面皮鞋,想要彻底告别脚气,除了用药还得注意:袜子选纯棉的,鞋子轮流穿,洗完脚一定擦干指缝,我闺女现在给我准备的布鞋都有透气孔,说是某宝买的防脚气专用款。
最近总有人问我能不能把药方贴出来,其实这些方子网上搜得到,但关键在辨证施治,就像上周那个健身教练,脚气长得跟地图似的,我一看舌苔黄腻,直接开了龙胆泻肝汤打底,要是碰上体质虚寒的主儿,就得换成参苓白术散加减,所以说中药治脚气,真不是照搬方子那么简单。
前些天小刘又来了,这次是专门来送锦旗,他按我说的,每天用苦参、蛇床子煮水洗脚,再抹上自制的紫草油,现在终于敢穿着人字拖去海边了,临走时他神秘兮兮地说:"徐大夫,我女朋友说我现在的脚比她的还软乎!"看着小伙子红着脸跑远的背影,我突然想起爷爷常说的那句话:治病先治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