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春天体检报告上"贲门癌"三个字，像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我胸口，医生说肿瘤位置特殊，手术风险高，化疗副作用大，建议我先回家考虑方案，那半个月我整天盯着医院走廊的抗癌宣传栏发呆，直到看见角落里贴着的《黄帝内经》养生海报——鬼使神差地,我拨通了肿瘤科老主任私下推荐的中医诊所电话。
第一次踏进那个飘着艾草香的小诊室时，我还带着三甲医院开的止痛药，王大夫把脉的时间长得让人心慌，突然问我："愿不愿意试试每天喝两次苦汤药？"我苦笑着点头，心想反正西医方案还没定下来，不如死马当活马医，谁承想这一试,就是整整九个月的中药陪伴。
前三个月最熬人，王大夫开的药方每周都有变化，有时是灵芝切片炖老鳖，有时是壁虎烘干磨粉，最多的还是些连名字都叫不上的草根树皮，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煎药，砂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吵醒全家，药汁入口那股子苦涩，呛得眼泪直流，喝完赶紧含块冰糖压味，奇怪的是，原本吃饭总卡在喉咙的梗阻感,居然在喝药两周后开始减轻。
第五个月复查时，胃镜显示肿瘤缩小了三分之二，主治医师反复核对片子，说我这种情况在常规治疗中几乎不可能出现，其实我自己也有感觉，以前走几步就喘的虚汗少了，半夜疼醒的次数从三四天一次变成半月一次，最明显的变化是头发,原本化疗备剃的半边头发竟偷偷长出了黑茬。
转折点在第七个月，那天拎着中药包坐公交，突然一阵剧烈咳嗽，呕出的东西里混着血丝，吓得我直接去了急诊，结果CT显示肿瘤表面溃烂处正在愈合，王大夫说这是"祛腐生肌"的好现象，就像处理伤口时先把烂肉催出来才能长新肉，他调整药方时加了白及和三七粉,说这两味药能修复黏膜。
喝到第九个月，胃镜报告终于写着"未见明显占位"，现在每天还在喝保健量的中药，但方子换成了黄芪、枸杞这些平和药材，最惊喜的是体重涨了十五斤，以前穿不下的牛仔裤又能系上扣子了，街坊邻居见我都说气色比生病前还好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做什么美容秘方。
这一年最大的感触是，中药见效慢但后劲足，不像西药冲进身体就像洪水冲堤坝，中药更像是细雨润土，慢慢把失衡的生态调回来，当然我不是反对西医，同期病友群里有人术后感染走了，也有人化疗撑不住放弃治疗，各有各的命运，只是以我亲身体验,传统医学里确实藏着被忽略的生命力。
最近整理药费单据，发现九个月花了不到四万块，比动辄几十万的靶向治疗便宜多了，不过这碗药能起效，关键还在遇到好大夫，王大夫总说"三分治七分养"，让我戒了烟酒，每天雷打不动六点起床打八段锦，连脾气暴躁的毛病都被他骂改了，现在每次复诊他都唠叨："别以为指标正常就作死，癌细胞就像野草，根没除净就得一直压制。"
写这些不是鼓吹大家只喝中药，同病房李大哥同时做放化疗加中药，现在也康复了，治病就像过河，有人乘船有人泅渡，关键是找到适合自己的路，如果我的经历能让绝望中的癌友多一线希望，这碗喝到反胃的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