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老板，你这柜台里黑乎乎的东西真是龙涎香？"刚入行时我盯着药铺角落那团蜂窝状的灰褐色物质，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玩意儿能卖黄金价，老掌柜笑着捻起一小块："小伙子，这可是海底蛟龙吐出来的宝贝，《本草纲目》里都记着呢！"
藏在深海里的"液体黄金" 要说龙涎香的来历，倒真和蛟龙没关系，这东西其实是抹香鲸的"呕吐物"——当鲸鱼吞下大型乌贼的喙或贝类外壳，消化不了又排不出来时，就会在体内形成蜡状分泌物，经过几十年海水浸泡发酵，才变成这种带着甜腥味的灰黑色固体。
古人可不懂这些科学原理,只看见这东西总漂浮在南海波涛间，便认定是"龙之涎沫"，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里写得明白："龙涎出大秦国，其水常涌沸，群龙聚之，发此涎沫。"虽然搞错了出处，但这丝毫不影响它在中药界的江湖地位。
老药工不会说的秘密 在同仁堂干了三十年的王师傅有次酒后吐真言："其实现在市面上九成所谓龙涎香都是假货！"真正上等的货色遇热会散发出类似麝香的幽香，点燃后烟呈青白色，灰烬纯白无杂质，那些掺了松香、柏脂的假货，烧起来冒黑烟不说，味道刺鼻得很。
辨别真伪有个土法子：真品龙涎香泡在热水里会慢慢软化但不涣散，表面泛着珍珠母贝似的光泽，去年收过一块二战时期沉船打捞的龙涎香，切开后层层叠叠像树轮，光是看那些金色脉络就知道历经至少五十年海水冲刷。
从宫廷秘方到现代药房 故宫博物院藏着的雍正御用药方里，龙涎香常与人参、鹿茸并列，这玩意儿最拿手的是通窍醒神，遇上痰迷心窍的急症，指甲盖大的碎末冲水送服，比十重安宫牛黄丸都管用。
现在中医院倒很少直接开这味药,倒是被养生达人玩出了新花样，有位老主顾教我个偏方：三分龙涎香粉末兑蜂蜜腌柠檬，封坛埋地下三个月，说是治多年老慢支有奇效，不过我们这些做药材生意的都心照不宣——这玩意儿更多时候是摆在红木匣子里当镇宅之宝。
暗流涌动的灰色江湖 前年海关查获的那批"龙涎香"案至今是个谜，二十公斤所谓的顶级货色，X光一照全是金属钨粉压模的假货，行家都知道真品产量极低，全球每年自然形成的不过几十公斤，价格早炒到每克两千美金。
有些精明贩子开始炒作"人工合成龙涎香"，说是用鲸鱼粪便提炼，还整出检测报告，我们这些老派药商看了直摇头，这东西离着真正海底孕育的灵物差着十万八千里，药效恐怕连十分之一都不到。
那些年错过的宝藏 在福建沿海收药时，听老渔民讲过个真事，八十年代有艘渔船在台湾海峡捞起块拳头大的"烂木头"，扔在船舱发霉变臭，后来被台商看中，花八十万买去，转手在香港拍卖行卖了六百万，现在想想，那没准就是块天然龙涎香。
最近倒是发现个有趣现象：年轻白领开始把龙涎香当香水原料，某国际大牌推出的"海洋之心"系列，成分表里赫然写着"含有抹香鲸分泌物提取物"，这倒应了老话——时尚是个轮回，只是这次轮回转到了深海里。
后记：写完这篇想起王师傅那句醉话"真龙涎香见光死"，突然明白这行当里藏着多少不能说破的玄机，就像那团深褐色的珍宝，越是经年累月沉淀的东西，越需要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