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师傅,这黑狗骨真能治老寒腿?"我蹲在药筐边,看着张伯把晒干的狗骨往石臼里倒,三十年前跟着老中医学艺时,第一次见这黑黢黢的骨头,熏得我直捂鼻子。
张伯停下捣药的杵,眯眼笑道:"傻小子,这可是《本草纲目》里记过的好东西,当年你师祖就是靠这味药,治好了县长夫人的风湿痹痛。"说着抓起块泛黄的狗骨,迎着阳光照出半透明的纹理,"瞧见没?三岁以上家养土狗,取后腿骨,霜降后宰杀,九蒸九晒才算成。"
我凑近闻了闻,意外没有腥臊味,倒带着股淡淡的药香,张伯突然压低声音:"这药白天不能说,得赶在戌时煎煮,你记着,配伍有讲究——"他抓过旁边的黄芪、当归,又摸出个油纸包,"加上这三钱虎骨粉,专克关节里钻心的风毒。"
那年冬天,镇东头的王婶拄着拐来诊所,膝盖肿得发亮,疼得整宿睡不着,张伯开了方子,特意嘱咐:"黑狗骨粉要用黄酒送服,早晚各一次。"半个月后再见王婶,她扔了拐棍在院里跳秧歌,逢人就说神了。
这些年跑遍药材市场,发现真正按古法炮制的黑狗骨少之又少,上周去皖南山区,在个老猎户家里见到刚收拾的狗骨,老猎人教了个窍门:狗骨要挂在通风处阴干,不能见阳光直射,否则药性就散了,他指着自家土墙上挂的一排骨头,"正月宰杀的最好,这时候狗肉最补,骨头入药最凶。"
现在药店里卖的多是机器烘干的,药商老李跟我透底:"三斤鲜骨出一斤干货算良心的,有些直接拿猪骨染色顶替。"他教我看骨节处的纹路,"真货断面发青,闻着带点焦糖味。"说着敲碎块给我尝,果然回甘。
前些天邻居刘叔腰突发作,医院建议手术,我翻出压箱底的黑狗骨胶囊,配上艾灸,才三天,他人就能直着腰遛弯了,昨晚拎着两瓶黄酒来敲门:"这黑乎乎的东西比止疼片管用!"
不过这药性猛,年轻人慎用,去年有个健身小伙乱吃,结果半夜心慌冒冷汗,张伯说过:"黑狗骨就像把双刃剑,能劈开淤堵的经络,也能伤着正气。"现在我都让病人先喝三天山药粥再用药。
最近研究出新吃法:把狗骨粉掺进黑芝麻丸里,做成棋子大小的药糕,隔壁陈奶奶当零嘴吃,说比药店的膏药管用,昨天她还拉着我去广场跳舞,说自己能劈叉了。
这黑狗骨啊,用好了是宝,用错了就是草,关键得碰上懂行的大夫,就像当年张伯教我那样,摸着骨头讲:"万物皆有灵,狗忠心护主,骨头入药也得讲究个缘法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