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天跟着村里的老药师进山采药,在溪涧旁的岩缝里发现了一丛奇特的草本,老师傅捏着胡须笑道:"这可是咱们这一带有名的'天鹅抱蛋',当年你太爷爷摔断腿,全靠这味药养好的。"这名字听着新鲜,细看植株却更有趣——褐色的鳞叶层层包裹,顶端托着颗朱红色珠芽,活脱脱像只天鹅护着蛋卵。
【认准真容】 这宝贝学名叫"半夏",但在浙南山区都唤作天鹅抱蛋,每年端午前后,药农们会踩着露水进山,专挑向阳坡地寻它,正宗的天鹅抱蛋要长在腐殖土厚实的岩缝里,叶片须带银边纹路,最要紧的是那颗"蛋",也就是块茎,非得用指甲掐出白浆才算上品,老张头总说:"假的天鹅抱蛋蛋发青,真家伙挤出的汁水能拉丝。"
【祖传妙用】 别看这株草不起眼,却是跌打损伤的圣药,早年伐木工被树砸了,抓把鲜块茎捣烂敷伤处,不出三日就能下地走路,李婶年轻时月子没坐好,落下腰疼的毛病,每到回南天就煎天鹅抱蛋汤喝,她说那股辛香直钻骨髓,比贴十副膏药都管用,最绝的是治蛇虫咬伤,老辈人会把块茎磨成粉装布袋,往伤口撒点黄酒调和的药末,毒液自己就往外冒。
【炮制讲究】 新挖的块茎不能见铁器,得用竹刀削去外皮,晾在簸箕里要翻七次身,晒到半干时最金贵,这时候切片泡烧酒,整坛子变得红宝石似的透亮,我们镇上的跌打酒坊,光是买这种药片就要花大价钱,要是全干了也不浪费,拿蜂蜜腌上三个月,咳嗽痰多时含一片,比止咳糖浆还灵验。
【识破玄机】 市面上冒充的不少,有人拿野芋头充数,还有染色的土豆疙瘩,真正的天鹅抱蛋有个窍门——放嘴里嚼着发麻却不刺喉,假货辣得嗓子冒烟,去年王大夫收了个外地来的徒弟,小子贪便宜买了批劣质货,结果病人敷药处起水泡,这才晓得老话"宁吃仙丹一口,不吃歪药一斗"的道理。
【山间奇遇】 上个月陪邻村阿婆采药,她在瀑布后头石壁上找到窝连体的天鹅抱蛋,这种双蛋并生的叫"鸳鸯胎",三十年难得一见,老人家颤巍巍掏出红布包好,说要留给将嫁女儿的侄女——这是她们这代人的规矩,姑娘出阁前喝三天天鹅抱蛋炖老鸭汤,据说能固本培元。
如今山下药店能买到种植的天鹅抱蛋,但老药工都说药效差口气,就像腊肉得用柏枝熏,中药材也讲究天地灵气,每次经过云雾缭绕的鹰嘴崖,看着那些从石缝里挣出头的草药,总觉得它们才是大山写给人间的药方